而他，错过了这个机会。
一旦错过，便再无法挽回。
苏庆宏心中泛起一阵苦涩，垂下了从来高贵骄傲的头颅，闷声回答：“你说得对。”
苏心木迈步越过他，“交易结束，后续你想如何处理，与我无关。”
书房的门被关上，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不见。
苏庆宏佝偻着背，往日风采精神的面容像是瞬间年迈十数岁，狼狈不堪。
人生啊，一步错，步步错。
……
回到家里，苏心木即刻打开光脑，开启了隐私模式和免打扰模式，开始翻阅从苏庆宏那里得到的蓝星末世史料。
【末世元年，生物变异毫无预兆地发生，丧尸小范围传染，科学家潜心研究无果，人类被迫藏躲，转移至尚未被变异生物占据的区域。】
【末世一年，生物变异席卷全球。人类中突然出现能够控制火雷风水等元素的人，称作异能者。】
【……】
【末世传奇：科学家杨裳。】
苏心木的目光倏地停顿，迟疑了片刻，点了进去，这本书是杨裳的自传。
内容并不像苏庆宏所说，是完整的，实体书传到星际时代，不免有些残缺。
一页页翻过，前面都是杨裳记录的对生物变异和异能者的研究，直至末尾——
【尾声：末世时代大概在不久的将来就会结束，我们都知道的。
有关于变异生物和异能的研究，并不止于此……有个秘密藏在我心里，除了最高层的科学家圈子，没有人知道。
异能的演化……灵力的觉醒……种族……？】
中间的内容被模糊了，用省略号代替。
不知道是原本的实体书受损，还是杨裳有所顾忌，在自传里的书写里就做了隐藏。
“秘密……”苏心木喃喃自语。
随后关掉了界面，随手拿出一张纸，将关键词写在上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看。
身为末世人王苏暮，最后都着手城市重建的她，都从未听说过这个秘密。
为什么会只在高层的科学家圈子流传呢？
是这个秘密会震惊到世人的认知，还是什么？
她攥着笔，不轻不重地在种族一词下方划出条笔直的线，“灵力与种族，灵族的觉醒？”
苏心木看过一些玄幻修仙小说，有很多种族，血族灵族妖族之类的。
要说灵力的觉醒，她自然而然地联想到灵族。
在小说里，赋予灵族的定义是：能够轻易汲取天地灵气、修炼简单轻松的天才。
倒也与化灵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只不过玄幻修仙小说大多强调一个“爽”字，几乎从未提及过灵族是否存在负面影响。
但这一切只是她的猜想罢了。
她噌地一下起身，拎上外套就直奔大门。
“苏小姐，你要出门吗？晚饭需要提前准备吗？”机器人管家观察到她的动向，赶过来关切询问。
苏心木脚步未停，“不用，回头再说。”
星舰很快飞至贝塔星科学所，路上她给柯辛提前发过了消息，他此时已经在门口等待。
有柯辛带领，她通畅无阻地进了科学所，同柯辛并肩走向实验室。
“苏副指挥官今天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柯辛侧目看向她，有些疑惑地发问。
他们的交集十分浅淡，甚至称不上是朋友。
只能勉强说是同在黎尧弈手下共事的同事。
她穿着黑色衬衫，外搭帝国白色制服，脚下生风，飒爽利落，眼神很轻地扫过柯辛，言简意赅：“人多眼杂。”
“好。”柯辛略略一颔首，从善如流。
抵达实验室，确认周围安全隐蔽后，苏心木才吐出一口浊气，直接切入正题：“你对化灵的代价，是怎么一个看法？”
“有获得，自然就会有付出。”柯辛摸了摸鼻尖，“化灵如此逆天，有代价也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苏心木弯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桌面，“化灵极限的探究实验，你应该做了很久了吧？有什么获得吗？”
“这是可以说的吗？”柯辛面上笑意淡了些许，半开玩笑似的，“如果被你偷盗去发表论文研究，我不是白干这么多年？”
“我对研究没兴趣。”她忽而极轻地笑了下，“我只是在找一个答案。”
柯辛眉梢轻扬，“什么答案？”
“突破化灵极限所带来的副作用，要怎么解决。”苏心木顿了顿，眼神深意，“还有，化灵究竟是如何诞生，在何时产生的？为何会和寻常异能有这么大的差距？”
柯辛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了，紧盯着她，仿佛这样就能看透她内心。
他试图从苏心木眼底读出什么情绪，但什么都没有。
“你似乎知道什么。”短短几秒，苏心木很快做出判断，“你已经私下做过调查，甚至得出了答案，对吗？”
柯辛身居科学所，背后又有黎尧弈的势力撑腰，通过一些手段获得隐秘的信息，也再正常不过。
“是，但知道这个答案对你没有好处，也没有任何意义。”他终于点了头，可依旧不打算告知苏心木真相。
苏心木眉心拢起，试探着开口：“灵族的觉醒？”
柯辛的瞳孔下意识猛地一缩，下秒又垂下眼眸掩去心事，否认说：“我不知道。”
“你知道。”她勾起唇角，眼神锁定了柯辛，“或许，我们可以互通波消息？”
他的研究进度比程勉方眉快，苏心木并不意外。
程勉方眉虽然也有很大的势力圈子，但可信的人终究有限，他们也有自己的工作，无法事事亲力亲为。
而柯辛就不一样了。
在科学所里有自己的项目组，黎尧弈的暗中势力也能够为他提供帮助。
苏心木双眸闪烁着无比坚定的光芒，柯辛知道，事情是无法继续瞒下去了。
“是，我们多方走访，收集消息，意外找到了一本来自蓝星末世的拓本，记录着相关内容。”他终于松了口，“化灵的诞生，意味着常年沉睡的灵族的觉醒，而过度使用化灵的代价，是对灵族本身灵体的消耗，不可逆，无法修复。”
柯辛知道的远比她想象中要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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