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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卫东的实验一做就是七天。
这七天中，傅松终于亲身体会到老一辈研究人员是何等疯狂。
王卫东眼中充满血丝，他已经两天两夜没休息了。
原本弱不禁风的身体仿佛一吹就倒，但他的精力却全所未有的旺盛。
“笔尖钢……笔尖钢……
到底用什么方法才能增加它的耐磨性呢？”王卫东喃喃自语。
耐磨一直是困扰笔尖钢性能的最大难题。
它看似和硬度差不多，但却有着细微的差别。
因为想要钢材耐磨，除了足够坚硬，还要有一定的延展性从而保证滚珠的韧性。
可自己加入了上百种辅料进行冶炼，哪怕表现最好的红磷，性能和国外笔尖钢比都要差上不少。
忽然，他看向苏裕民：“还有什么材料没添加？”
苏裕民摇摇头：“没了。
这次我一共准备了126种材料，但全都失败了。”
顿了顿，他道：“王教授，你别太着急。
国外那些公司的笔尖钢制造技术，是他们上百年的积累。
咱们慢慢研究，总有一天会成功。”
王卫东眼睛一瞪：“什么慢慢研究？做学问就要趁热打铁。
如果真学外国研究个几百年，就算研究出来又有什么意义？”
“这……”
“这什么？快点想还有哪种方法没用到。
你们看我干什么，都快点想啊！
我不管，如果今天想不出来，谁都不准休息。”
所有人面面相觑，同时也隐隐有些害怕。
昨天他们已经陪王卫东熬了一夜，如果今天再熬夜……
见众人为难的样子，傅松知道自己必须要说些什么了：
“王叔，你真的不用着急。
俗话说欲速则不达，刚才苏哥的话虽然不完全对，但也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我知道你这么做是想为我省钱，然而我并不差钱……”
谁知他话未说完，王卫东忽然大吼：“都滚犊子！
你们这帮人天天就知道说风凉话，真到了上战场的时候，却一个比一个怂。
知道咱们国家的钢材为什么迟迟无法屹立于世界之巅吗？
是你我不够聪明，还是咱们国家的技术积累不够？
告诉你们，都不是。
而是你们缺乏一种精气神，舍我其谁的精气神。
凭什么只有老外能造出笔尖钢？
他们是比我们多一条胳膊还是一只脑袋？
啊？
你们说啊！”
看着忽然陷入癫狂的王卫东，整个车间瞬间针落可闻，只有高炉中的火焰在燃烧。
忽然……
“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
清脆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傅松连忙掏出手机关掉。
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他有些尴尬：“这个……
其实我觉得吧，炼钢这种难度爆表的事，咱们搞不定，可以求助咱们的老祖宗。”
苏裕民下意识问：“求助老祖宗？怎么求助？”
傅松道：“很简单啊，说到金属锻造，历史上最有名的就是干将莫邪了。
两人为了让自己锻造出来宝剑更锋利，谁知不惜跳入剑池，用自己的鲜血和灵魂铸剑。”
王卫东一愣：“用自己的鲜血和灵魂铸剑？倒也不是不可以试试。”
“别，千万别！”傅松连忙拉住他：“王叔，你误会我意思了。
干将莫邪用生命铸剑只是传说，毕竟这世上怎会有人这么傻？
后来我查过一些文献，发现他们其实是用自己的尿液给钢材降温。
要不咱们也试试？”
傅松这么说，只是给自己刚才的尴尬打圆场，并没有其他意思。
谁知王卫东眼睛竟然亮了：“好主意！”
他转身来到高炉前放水，然而水量有点少。
王卫东立刻道：“都愣着干什么，一起上啊！”
“这……”众人面面相觑，他们都觉得王卫东疯了。
只是现场话语权最高的大佬发话，作为小弟不得不从啊！
于是他们纷纷上前执行命令，而执行完后又同时看了一眼傅松。
傅松：“？”
你们这么看我干什么？这事和我有关系吗？
最终，所有人都对着高炉跑了一遍，只剩下傅松自己一直没动。
傅松脸上全是委屈：“各位，别看我啊，我刚上过厕所，现在根本就没有。
而且高炉温度已经降得差不多，完全没必要……”
他忽然住了口，因为傅松发现在自己看向高炉时，眼睛瞬间出现一行红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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