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凭什么管我啊？！你是我什么人啊？！我喝不喝酒和你有什么关系吗？！”顾紫漪抬头死死盯着洛涟。
洛涟被她突然间的爆发弄得愣住。然后他就看到了顾紫漪红着的一双眼睛。
他从来……从来都没有见过顾紫漪哭是什么样子的。
顾紫漪盯着他：“我拜托你，别来打扰我了。”
好不容易坚定的想法，随时随地因为洛涟而崩塌。
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随随便便因为洛涟而放弃。
她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特别……特别的可笑。她每次都信誓旦旦和别人说，自己不喜欢了，自己不在意他。然后每一次都是这样，洛涟可以轻而易举扰乱她的所有。
顾紫漪不甘心，不甘心为什么只有她自己这样。
她起初是真的决心要忘记洛涟的。可是一直也是她念念不忘。太可笑了，她都要唾弃她自己了
天底下那么多男人，她偏偏放不下洛涟。
她死不承认。
她觉得她答应了，洛涟就会觉得他赢了。
顾紫漪的内心，或许并没有像她表面那么理智沉稳。
理智并不适用于所有方面。
在感情上面，往往是感性更胜一筹。真感情，不会有人能用百分之一百的理智去应对的。
顾紫漪觉得自己眼睛里似乎盛满了眼泪，不受控制的。她真怕在洛涟面前掉眼泪，她不喜欢在任何人面前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她坚强惯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她抓着自己的头发。
也许是酒精作用，也许是这会儿理智崩塌。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难过。”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不甘心。”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控制不住。”
“我什么都不知道……”
……
哪里能有人用完全清晰的字眼描摹感情的模样呢。
洛涟是毒药，沾了，戒不掉。
“顾紫漪……”他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很温柔的声音。
顾紫漪抬起头，看着洛涟，“你……不喜欢我。”
洛涟怔住，从顾紫漪的话语里，他猜不出为什么。顾紫漪突然说出的这一句，他也不明白缘由。他蹲在顾紫漪身前，仰头看着她。伸手把她两只手拽下来，握在自己的掌心里。“我爱你啊……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你了。”
“你是个骗子。”顾紫漪看着他，眼泪在面颊上滑下来。
洛涟注视着她好看的眼睛，抬起一只手，擦了擦她的眼泪。“我爱你，是真的。”
“你是个骗子。你一直都是个骗子，你以前就是个骗子……现在还是个骗子。”顾紫漪说话并不清晰，略有些颠三倒四。
洛涟知道，她这会儿不清醒。她的眼神有些迷蒙，完全是因为醉意上头。他耐着心思，像哄小孩儿一样，“我不骗你，我爱你。会一直、一直、一直爱你。”
也许等顾紫漪酒醒了就记不清这些话了。
顾紫漪挣扎着把手从他的手里抽出去，“你就是个骗子，你一直都在撒谎骗我。你都和别人在一起了，你还说你爱我。”
洛涟一瞬间愣住。顾紫漪是因为他这样的吗？
很快洛涟又否决了，顾紫漪总是拒绝他，没那么喜欢他，不至于会因为他如此的。他不用那么自作多情。
即便这会儿顾紫漪是醉着的，可是洛涟说的也都是实话，“那是假的，我说过的，你要相信我。我只爱你，一辈子只爱你一个人。”
“我不相信你。”顾紫漪对洛涟没有信任可言。
洛涟注视着她。
她也注视着洛涟。
两双眼睛对视着。
洛涟凑上前，没有逾越，仅仅是吻了吻她的额头。
无比虔诚。
多一分的亲近他都不敢。
如果顾紫漪醒了，只会把他推的更远。
他站起身，抱住顾紫漪，把人搂在他怀里。他只是微微低垂着脑袋，轻声哄着：“其他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洛涟是真的爱顾紫漪。他不会在这件事上面撒谎。你永远不必怀疑，也永远不必担心。洛涟永远都在你身后。”
顾紫漪这会儿确实并不清醒，她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她自己的梦。浑浑噩噩的，看东西也都多有重影。
她知道自己被抱进一个人的怀里。
那个人身上并不好闻，有烟草味，她不喜欢。
但是那个怀抱很让人安心。
她迷迷糊糊拉住那个人的领子，然后把人拽下来。
两个人面对面，鼻尖对着鼻尖，距离不过几厘米。
“我不喜欢洛涟，他是个骗子。”她好像看到一双眼睛，黑色的。“他从来不说实话。分手的理由也很虚假。他看不起我……实话都不说。他把我当成一个玩笑，还欺负我……从来没人欺负我。他害我好伤心……好伤心，所以我不喜欢他。”
洛涟听着她说这些话，心里并不好受。“你讨厌他吗？”
“我……”顾紫漪笑起来，呆呆的，“我恨他……在……很久以前。以前……以前是多久？”她皱起眉头，开始回想，“好像是好多年前。”
洛涟问：“现在呢？”
顾紫漪歪了歪头，“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啊……”洛涟的声音很小，眸子里有些失望。
“他是个坏人。”顾紫漪说。
洛涟笑了笑：“是啊，他不是个好人。”
“我以前那么喜欢他，他居然说我……说和我是开玩笑的。是假的啊……”顾紫漪始终是记得曾经的。从来都不像她说的那样，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她其实没过去。
“是真的，他爱你。”洛涟知道这会儿顾紫漪已经不知道面前的人是他了。只能用旁观者的口吻去说。
顾紫漪盯着他，眼神恍惚。一会儿是洛涟，一会儿又看不清他的脸。她眉头皱的紧了，“你的脸，好模糊……”
“是你醉了。”洛涟决定抱她去床上。
“但是你的脸……好像很漂亮。”
洛涟正准备抱她，“是吗？”
顾紫漪突然间凑上来，吻住了他的唇角，酒味扑面而来。
洛涟的瞳孔瞬间紧缩成针，他整个人都呆住了，因为这个突然发生、毫无预兆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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