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雁归闭上眼休息，可是心脏实在是疼，如何也不能入睡。还等来了公孙竹。
“你还好吗？”公孙竹忽然出现在房间，坐在他的床边问。
他缓缓睁开眼，公孙竹的样子逐渐出现在眼前。他心里还有好多的问题没有问完，借此问：“还好。我上次还有话没问你。如果你是公孙家真正的家主，那我是谁？”
公孙竹浅笑，回答他：“你也可以是家主。我不好出面，你的任务就是代替我解决这些事。而你到底该做什么，现在还不需要告诉你。你只要和她一路走下去就会知道。你的毒我也不能帮你解，自然发展下去，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那你这次来是想？”柯雁归眉头一紧，不解问。
“你们都从京城出来了，我不能不来见见你。若有危险，我偷偷会帮着你们。自然不会让她身陷危险中，她现在还小，遭不起那些，外面不比京城，若没人护着她，她会死得很惨。没人希望她会是那样的结局。她决定要入军营了，你怎么想？”公孙竹缓缓道。走到桌前，翻看她买的那些武器，都觉得不称心。
柯雁归别开头，闭眼沉思。“可行。她一直想入军营，凭她的身手若是能遇见伯乐也能好好地活下去。”
“你小看她了。”公孙竹坐下，笑着摇摇头，“她与你说过两年在卫伯时那里怎样过来的吗？”
柯雁归答：“说了，但不够详细。”
公孙竹藏着笑，很是得意地说：“她五岁时，凭借一手精准的飞镖，一人敌十个二十五岁成年男子，无人能近的了她的身，甚至足以杀死他们，只是心太软。她还学过医术，也会用毒药，不过在她离开卫伯时后我就没见她用过了。一身本事，却深藏功与名。”
柯雁归难掩惊讶，更多的是羡慕。羡慕他能知道她那么多。
“她还不止如此而已。秘密还有很多，你可以自己再去发掘。她绝对比你想象中的聪明。是我三百年里见过最聪明的姑娘。只是太容易信一个人，太痴情、深情。”
“她是下凡渡情劫的对吗？”柯雁归依旧问了这个不需要的问题。其实从他跟她回梁家那天开始就知道答案了。
“对。”公孙竹满意地点头，接着说道，可他听来总感觉像是在向他炫耀梁雪明的一切，“察言观色好像就是流淌在她身体里的血。她不用学就能凭靠你的表情语气语句知道你的内心，她自小就对这个很敏感。所以才会大胆地认定杜承业是可以信任一生的人。你也是。因为五岁那年晚上目睹了村庄被血洗，所以她才会怕黑。那些村民都与她相处两年，她还挺喜欢那些人。那个晚上确实血腥，我本想赶她走，但她倔强地非要留下。因为她，我才能相信原来聪明和愚蠢、单纯真的可以在同一个人的身上出现。”
柯雁归冷笑。
那是她陷入爱情时，孤身一人的时候，她可以比谁都聪明。
接着缓慢坐起身，看着他问：“你知道她有什么能进军营的办法吗？”
公孙竹抽出匕首，摸着冰凉的刀身：“不知道。看看吧，看天意如何安排，他若安排不上，我会帮忙。既然都出来了，再想让她回去是不可能了。她满心想走这条路，我自然成全她。”
柯雁归沉思。“你都为她做到这份上了，为何不再多冒一些风险直接帮她做完？”
“呵。”公孙竹笑着长呼一口气，“一，是天帝常常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二，我的目的是让她成长，希望经过人间一行回到神界能舒服些，姐姐的压力太大了。三，是她现在太弱小。我的确有私心，天帝若派遣其他人下凡，我恐怕做不到这么多。我对那位天帝的印象也并不好。姐姐当初在神界对我关怀备至，甚至亲手敲下女娲石为我做了竹刀，而我最后却送她去死。不管她最后死没死，我都欠她。”
提起往事，公孙竹的笑容顿时消失。若是梁雪明恢复以往记忆，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该说些什么。。。仅仅是当年她看着自己的那个眼神，都让他记到现在。
探听到梁雪明上楼的声音，匆匆说：“她回来了。我该走了。你们日后多加注意就是，我也不是每一次都会出现。这是我送给她的，她会用。”
公孙竹在桌上放下一瓶药，下一刻便化作烟消失，来无影去无踪。
“雁归哥哥，你怎么还没睡？”梁雪明刚推开门，见他坐在床上，好奇问。低头再看桌上，多了一瓶药，拿起它仔细看了看，瓶子十分眼熟。打开盖子闻，味道瞬间勾起她的回忆。“灰乌散？这里怎么会有灰乌散？”她紧紧握着瓶身，走到柯雁归身边坐下，紧张地问：“是不是公孙竹来过了？他怎么会有这个？这个是我小时候的玩具啊。”
柯雁归眉头一皱，玩具？“是毒药吗？”
梁雪明打量他一眼，诚实告知：“剂量少会使人昏倒，剂量多的确会致人死亡。我从没拿它害过人，都是别人毒我。”她倒是委屈。
“嗯。”柯雁归勉强算是信了她。
“有了这些我便不会再怕了。应该足够我们撑到下一个落脚点。”梁雪明把药瓶塞进怀里宝贝，脸上的笑容完全遮不住。走到桌子边，把飞镖绕着自己的腰带塞了一圈。正好腰带兜着飞镖，上面多余的布能挡住飞镖，看不出来她藏了武器。拿着两把匕首，卡了一把在腰后，外面披件斗篷就看不出来了。“雁归哥哥快睡吧。夜色已深，明早还要赶路。从这里到杜花乡，我们二人共乘一匹好马最快也得七天才能到。”
柯雁归乖乖躺下，先前没有困意，这下哈欠都能打得出来。见她精神抖擞，反问：“你不睡吗？”
“我不困。雁归哥哥身体欠佳，你一定要好好休息才是。快睡快睡，我困了自然会睡，不用担心我，我不傻。”梁雪明憨笑，从窗户缝隙处飘来的冷风让她直搓手。
柯雁归朝她招招手，梁雪明听话走过去。
他一把牵住她的手，把她的双手合在自己的手里捂。梁雪明的手比起他来说太冷。捂住她的手才发现她的手真的很小，小自己一个指节。正适合握着，就像现在这样。
没什么是用真心捂不暖的。她的心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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