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砚灵兮的意料，得知砚灵兮养了一群鬼的小孩们，并没有露出害怕的情绪，反而斗挺好奇的。
砚灵兮都不知道该说他们是天生胆子大，还是该说他们初生牛犊不怕虎。
莫玄淮说：“除了没有影子，他们看起来和正常的人类是一样的，自然不怕。你若是找些青面獠牙，血迹斑斑的，只怕早就哇哇大哭着找你要安慰了。”
砚灵兮想了想，倒也是这个理。
周末，砚灵兮和莫玄淮去找了沈奶奶一块吃饭，有了爱人陪伴的她，看起来是那么开心和满足。
可是她的年纪放在这里，年轻时忧思过度，又落下了病根，脸上总有散不去的病容，砚灵兮估摸着，也就是这个冬天了。
吃完饭后，两人离开。
“沈奶奶他们下辈子还能在一起吗？”砚灵兮问莫玄淮。
莫玄淮说：“我可以让他们俩投胎在互相认识的两家，但至于还能不能处出感情，那就看他们自己了。”
砚灵兮说：“想必沈奶奶听到一定很开心。”
最后的这段日子能够有顾言生陪伴，沈月容觉得是上天的恩赐，可她又会不满足，这么长的人生，却只有这么短的陪伴，再投胎后，又是互不认识的陌生人，太不甘心了。
两人正聊着，路边有个发传单的朝着砚灵兮伸了下手，砚灵兮下意识给接了过来。
然后低头一看，眉头便皱了起来。
一行大字极为显眼——没人会喜欢有皱纹的你。
底下还有一行小字，二十岁以后，女生的皮肤就在走“下坡路”了。
然后底下一大堆介绍。
还有一张图片，是一个女生，然后用箭头指出她身上各种不讨人喜欢的点。
例如，眼角有道细纹，不是微笑唇，鼻翼略大，鼻梁塌，有黑头，苹果机不饱满，有颈纹，颅顶不够高......
让人不禁怀疑，这得是个什么级别的丑八怪？
然而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至少砚灵兮没觉得有这些“缺点”的她不好看。
她看了一眼给自己发传单的人，小姑娘已经去给别人发了，挺忙的，她收回眼神，没有说话，只是心情到底是不美妙了。
莫玄淮将传单接过来，看了一眼，顺手扔进了垃圾桶。
“晚上想吃什么？”莫玄淮想挑起一个让她开心的话题。
砚灵兮笑了出来：“刚吃过午饭，你就开始考虑晚饭了。”
莫玄淮也笑：“这不是要伺候你吗？”
砚灵兮眯着眼睛笑嘻嘻，开始思考晚上吃点啥。
结果走了没几步，又被塞了一张传单。
砚灵兮低头一瞧：“......”
——你为什么总失败？就是因为没有好身材！
拳头硬了。
怎么着，没有好脸蛋和好身材的女人，就不配活在这世上了吗？
砚灵兮团吧团吧，直接扔到了垃圾桶，步子迈地飞快。
莫玄淮：“啧。”
刚哄好，又给惹生气了。
晚上，徐雪莹来找砚灵兮，听说这件事后说道：“嗐，这不就是容貌焦虑吗？”
这个名词砚灵兮是第一次听说：“容貌焦虑？”
“对，我给你搜搜啊。”徐雪莹拿着手机念，“百度上的资料是这样的，容貌焦虑，网络流行词，是指在放大颜值作用的环境下，很多人对于自己的外貌不够自信。”
徐雪莹放下手机，说：“你今天看到的那两张传单只是冰山一角罢了，有很多地方都在贩卖容貌焦虑，而且针对的是女性。”
不能显老，不能有皱纹，不能眼睛不够大，不能鼻子不够挺，不能有小肚子，不能有大象腿......
“你看过网上一个采访吗？主题是‘你觉得多少斤的女生算重’？”
砚灵兮摇了摇头，她不喜欢看采访，只喜欢看电视剧和综艺。
“我只刷到过几个，就是采访男明星或者再接上随便抓的男性，这几个视频的共同点就是，无论前提是‘女生多高’，他们的回答一般都是超过一百斤就算重。”
而事实上，一个一米七的女性，体重在六十至六十五千克都属于正常范畴。
砚灵兮露出迷惑的表情，超过一百斤就算重？
她去搬了体重秤过来，称了一下，正好是101斤。
“合着我超重了呗？”
然而事实上，砚灵兮体格匀称，是很瘦的。
“男生对女生认知是有限的，可是大环境就是如此，许多有影响力的品牌甚至为了自己的利益在大幅度宣扬这种容貌焦虑。”徐雪莹说，“但这种认知并不好，没事多元化的，而不是单一的；美是有内涵的，而不是浮于表面的。”
说罢，她叹了口气，可惜大多数人都做不到，连她自己，在没认识砚灵兮以前，都总想着减肥，明明不胖，还是要减肥，因为别人都在减肥。
一抬头，看到砚灵兮在看着自己，不由得摸了摸脸：“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砚灵兮笑着说：“没，只是觉得你刚刚说话好有魅力哦。”
徐雪莹愣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毕竟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说话还是能有点水平的。”
砚灵兮也笑了起来。
“其实现在的情况已经在好转了，更多的女性力量崛起，让世人知道女性不单单只能和‘容貌’挂钩，会越来越好的。”
砚灵兮点了点头，是的，不管是什么困难，都会越变越好的。
可是，有些人的人生，却因此止步于前了。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白天，砚灵兮和莫玄淮去买菜，有说有笑地走在路上，忽然后背发麻，和莫玄淮停下了脚步。
下一秒，一个人砸在了自己面前。
顿时，血迹蔓延。
莫玄淮立即将砚灵兮护在了怀里。
见过那么多死人，砚灵兮倒不至于被吓到，只是有几个和她一样近距离目睹人死亡的年轻男女吓得不轻，整个人都恍惚了。
砚灵兮看到死者的灵魂从身体里飘了出来。
跳楼的高度应该不算高，否则死者早就摔成肉饼，连全尸都不会有。
让砚灵兮惊讶的是，她的脸部五官都呈现出一种非常奇怪的模样，不是人类正常的比例，肥头大耳的，宛若怪物一般。
就像是......整容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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