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甲点了点头：“我此前收到这一消息后，也颇有些疑惑。”
“唐门与大丽只有一河之隔，多年以来，其实都一直在暗中探查对方的情况。”
“按理说，最近一段时间，圣月教蠢蠢欲动，似乎在秘密筹划什么大事。除非有十分紧要的事情，必须其亲自出马，否则他们的任教主，不应该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外出才对。”
“这个欧阳右半的行事做派，我们也算比较熟悉了。不过，即便他难以胜任统管教内事务之责，不是还有叶羽泽的圣女吗？”
“有她在大丽境内坐镇，他们应该不至于成为一盘散沙吧？”
红衣少女的影子又在柯寰眼前一闪而过：“啊？唐兄有所不知，小弟上次被那个袁姑姑抓去大丽，就是为了叶羽泽的事情。”
“他们应该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了欧阳右半的手里，而小弟这次又跟她去了赤水崖，不仅了解到我的父母极有可能尚在人世，也知晓了这个把柄，正是我此前无意间获取的、一本圣月教的秘籍。”
唐甲略感惊讶：“你去了他们的总坛？手里还有他们的一本秘籍？”
“你的左腕就是因此负的伤吧？看来，那个半男半女的家伙，并没有在你身上得手。”
柯寰跟着对方笑了起来：“幸好叶羽泽的人，也不希望这个阴阳人得逞，才反过来帮我脱困的。要不，小弟如今十有八九还在赤水崖的地牢之中。”
“有圣女相助，别说是欧阳右半了，就算是再加上他们的教主，估计也不能拿你怎么样。”唐甲也是为他感到庆幸，“所以，最终还是叶羽泽的人和对方撕破了脸，把你送出大丽的？”
这一次，柯寰没有马上答话。
如果不是那小姑娘出手相救，此前在逃出山洞后，自己估计就死在圣月教追兵的长刀之下了。
更别说这一次的“舔伤治疗”、击退阴阳人的围追堵截......
对方如此恩义深重，唐家大哥此时又没有特意问起她的事情，那有些细节，还是不说为好。
“叶羽泽确实和欧阳右半一伙势同水火了。”柯寰停顿了一下，“只不过，唐兄你说的那个‘圣女’，好像一直没有露面。”
唐甲闻听此言、稍加思索后，轻轻一拳砸在了眼前的桌面上：“这就说得通啦。”
“原本他们任教主不在大丽期间，还可以由留下来的这个左使与圣女一起，拱卫大丽、相互制衡，听你方才所说，这位圣女应该正在新一轮的‘羽化蜕变’之中。”
再次听到这四个字，柯寰心中一紧，不由得脱口而出：“羽化蜕变！”
“我此前了解到这件事之时，惊讶程度不在你在下。”不明就里的唐甲开始娓娓道来，“可以说，这个羽化蜕变是关系到圣女、甚至整个圣月教存亡的重大机密。”
“如今的唐门门主、也就是家父，当年也是经历了九死一生，才探查到了其中的大概。”
“不过，柯兄弟你不仅是咱们唐家的朋友，如今又和我们站在了同一阵线，自然应该与你分享一二。”
“唉，要说起来，圣月教的圣女表面上是整个大丽民众信仰的图腾，但在我看来，她不过是被精心培养、用于杀戮异己的傀儡兵器。”
“据说，从被遴选出来的那一日开始，这个所谓的新一代‘圣女’，就会被类似养蛊一样的秘术圈养起来。目的就是要激发她全部的潜能，让其斗气的成长速度超出常人数倍、甚至十余倍！”
“正是由于这丧尽天良的诡异秘术，他们的圣女就会越来越像一只蛊虫。当她要突破到更高的境界之时，便会先在‘躯壳’之中‘沉睡’。”
“用家父的话说，彻底完成新一轮羽化蜕变之前，这个圣女不仅会间歇性的斗气全失，其心智也可能退化到与一名幼童无异！”
“若真是这样的话，她身处的叶羽泽，现在被欧阳右半完全压制住，使得教中出现混乱，就可以理解了。”
一旁的柯寰只听得目瞪口呆。
唐大少的这些话，倒是解开了自己心中不少的谜团。
对方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按照我们收集的情报，如今这一代的圣女出现类似‘羽化蜕变’的情形，还是在两年多以前。”
“那一次蜕变后，她是突破到了‘斗王’境界。”
“也就是说，若真是新一轮蜕变的话，她应该会提升到‘斗帝’层级。那全天下能与之抗衡的人，更加寥寥无几了！难怪...”
唐甲说到这里，猛地站起了身：“不行，我要尽快去禀报门主。柯兄弟，多谢你新提供的消息。”
“还请在此安坐，愚兄少陪了。”
对方抱拳拱手后，便匆匆出门离开了。
柯寰独自一人呆坐在屋内，内心百感交集。
对圣女的身世有了更多了解，让人对她又生出了不少的怜惜之意。
而自己虽然有意掩饰了一部分实情，但在唐大少一番抽丝剥茧之后，好像还是把“火”引到了这位红衣少女身上。
唐门、圣女都有搭救之恩，但自己好像对两边都不够坦诚......
这世间为何有这么多纷纷扰扰、暗流险滩？
看似努力伸手就能触摸到的平凡安宁，为何如今看来，却是如此的高不可攀？
越想越苦闷的柯寰，在屋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走也心烦、躺也心烦，就这样坐立不安地挨到了中午。
总算有家仆来到院子里，请他去旁边的饭厅用膳了。
唐乙、唐丙和唐恬三人早就到了，唯独不见唐甲。
难道他已经在开始忙着筹备，应对圣月教、抑或是叶羽泽的计划了？
“柯大哥，快过来坐下啊。”唐恬打断了柯寰的思绪，“这两道菜可是我亲手为你做的，一定要先尝一尝。”
他连忙点了点头，眼睛的余光却看见一旁的唐乙和唐丙两兄弟，都在朝这边轻轻摇头。
顺着唐家大妹的指点，柯寰仔细看了一下摆在近前的一菜一汤。
不能说是美味佳肴，但看上去和“色香味意形”这几点，都毫不相干。
这盘菜也不知道是炒的、还是炸的什么东西，焦黑地粘连成了一片。
唯一没有糊掉的，应该是一根根立在外面的、好似某种昆虫大腿一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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