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了这么一口精纯的气的赵管家，一身的粗布衣服逐渐染上异样的红色。
孔石安头皮发麻，没想到这个赵管家会是这么个厉害的角色，差一步就化身成红衣厉鬼了，要是真让他变成红衣级别的，那今天他和白府上上下下这么多人都要变成亡魂。
想到这里，孔石安的目光变得坚定，拿起三青尺举头劈了下去。
……
那头孔石安与赵管家打得如火如荼，桑南霜却在悠闲地沐浴在之前二丫准备好的池水中，水并不热而是凉的。
桑南霜却感到很舒适，一边哼着歌一边梳理自己刚洗过的头发。
洁白的双腿随着她哼唱着放松自己，上面逐渐浮现上一层黑色的鱼鳞来，如果有人看见就会发现这些鱼鳞和在水妖脸上的一模一样。
哗哗的水声不断，桑南霜摆动着双腿，像鱼儿一样在浴池里畅游了一会儿。
“小姐，我能进来吗？”
桑南霜擦干净双腿上的水滴，披上浴袍道：“进来吧。”
二丫走进来，恭恭敬敬为她擦拭头发，整理衣物。
每次触及到桑南霜满身伤痕的时候，目光都微微闪烁。
这几日大小姐的性情变化都被二丫看在眼里，比往日多了几分亲近，就好像变回了多年前的那个大小姐一样。
正是因为这样二丫才更加愧疚。可是她就算把性命送给大小姐，也不能消除大小姐身上的伤痕，也不能抹除过去她曾经背弃大小姐的事实。
“对不起，大小姐，二丫真的对不起你。”
二丫扑通一声跪在了桑南霜面前请罪。
桑南霜见二丫服侍得好好的，突然来了这么一出，只见二丫看着她手臂的目光躲闪，顿时明白了原因。
“当年的事情不能怪你。过去是我偏执了，别往心里去。”
当年白婷逃跑失败，被押入祠堂狠狠受罚，半死不活间她请求二丫帮她逃出去，二丫却因为害怕而不肯帮忙，放下食物就跑了。
白婷绝望之中恨上了二丫。
桑南霜不是白婷，回忆她的过去，就知道这件事情并不能怪二丫。
二丫还有个傻子弟弟，生病的老母要照顾。不帮白婷是人之常情。
力有所不及太正常，能偷偷给她送来水和食物就二丫份内能做最好的事情了。
可惜白婷最后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将二丫变成了傀儡。
二丫感动得热泪盈眶，她擦了擦眼泪说：“如今二丫只身一人，此生誓死侍奉大小姐。”
桑南霜揉了揉二丫的脑袋，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能这么想，这么做已经很好了。
主仆二人温存完，二丫的表情再次变得不安和担忧起来。
“有一件事要给大小姐通报一声，丁律师那边说老爷立了遗嘱的消息没有瞒住，白爷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说到这里，二丫突然想起什么，脸色变得难看。
“对了，这次大老爷也来了。”
桑南霜勾起一抹笑：“来得正好，还很多账没和他们清算呢。”
“大小姐，大老爷这次没了老爷这个儿子，心情一定不好，你可千万不要再惹怒大老爷了。”
每次大老爷见大小姐之后，大小姐总是奄奄一息，二丫想到这里忍不住为主人心疼。
她真的希望大老爷不要再回来了。
可是该来的总会来。
孔石安虽然费了一番功夫，但终于将赵管家制服。接下来几天他都留在白府调查水妖的事情，没想到越查越心惊。
这白府在白婷大小姐的爹在世时，后宅之事尤为森严，处处都遵循着封建礼教。
那些姨娘虽然过得是穿金戴银的日子，可是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一旦做出教条不符的事情就会遭到酷刑。
甚至死亡。
井口发现的尸体就是属于几个姨娘和她们生前的丫鬟。她们都对抛尸的赵管家有怨气。
而反应最猛烈的却是名叫善儿的水妖。
孔石安不知道赵管家对善儿做了什么，但是赵管家五官被吃干净就是她做的。
他惋惜这些生命，悲叹之余庆幸还好白婷似乎没有受到伤害。
后院的女人们怀着男胎必定流产或者难产死去。但就算是怀上女孩子也很困难，生下来也短寿。
孔石安直觉这白府藏了一个秘密。
他没有想到外表光鲜亮丽的白府却是藏污纳垢的地方。
顿时刚出山一年多的孔石安心情复杂。
看着桑南霜的表情也得微妙。能从这样的地方平安长大的白婷小姐，真的像表面那样善良吗？
这念头也只是一瞬间，孔石安为自己想法感到羞愧。
古人云: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世人有阴险狡诈之辈也有廉洁之士。
白婷小姐能为自己同父异母时的妹妹不顾生命危险相认，他又怎么能以偏见去看待她。
想到这里，孔石安觉得他此行真的是成长了许多，感慨良深。
要是桑南霜知道了他的想法，一定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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