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曲折的山洞通道里，陆缺和苏寒衣一前一后向前走着。
方向明显错了。
苏寒衣道：“这是去你洞府的路。”
“对。”
“去你洞府做什么吗？”
“到了就知道。”
苏寒衣翻了下眼，若非兰锦嫣将来可能成为她的徒弟媳妇，事情很有乐趣，她在懒得搭理。
凤栖山在五大宗门差是差点，可总是在五大宗门之列，拿师妹南宫月漓的话说，本领通天的老不死都成群出没的，门人修行出现问题，也不必外人干预。
走到陆缺的洞府，左右一瞧，苏寒衣手握折扇敲打陆缺很欠敲的脑门，这也没有金屋藏娇。
“人呢？”
“兰前辈现在在自己洞府。”
“那你把我带来溜腿儿？”
陆缺转身掩上洞府门，带苏寒衣走进卧室，移开墙侧的柜子。
苏寒衣冰雪聪明，看到地面的断金石暗门，立马猜到可能是通往兰锦嫣洞府的，顿时惊的花容失色，无以言表。
徒弟承认过好色，可也没想到能好色到这种程度，居然挖了条通往兰锦嫣洞府的地道。
陆缺掘地？虽不甚风雅，行径却能和偷香窃玉相当。
苏寒衣促狭地赞叹道：“可惜师傅不负责编撰《修仙史》，否则高低给你作传，把掘地的风流事迹记录上去。”
“呵呵…”
“你是差劲儿了点，人家兰锦嫣却是能进才女传的。”
狐妖就是狐妖，古灵精怪的天性难以根除。
陆缺瞥眼苏寒衣，拉着脸解释道：“这地道不是我挖的，我没有这么大心力，原本就有的。”
陆缺揭开断金石暗门，先行下去，让苏寒衣跟在后面。
苏寒衣揶揄道：“你和兰锦嫣还真是地作之合，但我有几分不解，为什么要带我走你们俩的专属地道？”
“兰锦嫣在凤栖山的地位不算低，倘若《玄霜心决》真有什么问题，就可能是凤栖山某位高层暗算她，牵扯绝对不小，从上面走碰到宋观澜和楚钦不太好说，万一他们也是参与者。”
“我徒弟的心思真是谨慎到家了。”
边说边走，很快到达兰锦嫣的卧室，苏寒衣立马收敛起揶揄神色，一本正经，仙气凛然。
兰锦嫣心性高孤，颜面是得留着的，为了徒弟也得给她留。
两人从卧室走到书房。
兰锦嫣倒了三杯水，本是要沏茶的，可在北冕仙城这么多年，咫尺空间存的茶早已用光。
她站在书桌后面，神色扭捏拘束，往日的清冷悉数溃散。
心仪低一辈的修士，怎么说都觉得不太光彩。
但该面对迟早要面对。
兰锦嫣鼓起勇气，声音微微颤动：“苏道友请坐。”
苏寒衣嫌弃地扫眼陆缺：“我徒弟真是祖坟冒青烟，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居然能得兰道友垂青，兰道友若看着我徒弟不是十分恶心，往后就多教导教导他。”
一句玩笑话，缓解兰锦嫣的尴尬，她心里暗想原来苏寒衣人也是很好的。
“你们坐。”
“兰道友的字，我委实喜爱不已，往后成了一家人，也不用费心思去求。你题写的这柄折扇，我时常带在身边儿。”
“微末伎俩，能讨苏道友喜欢，实觉荣幸之至。”
苏寒衣满脸诚挚道：“往后能教教我兰花小楷吗？”
“没有问题。”
“那不如等兰道友闲了，我就来学。”
“好…”
本来两个互看不顺眼的人，话一说开，顿时就变得滔滔不绝。
陆缺站旁边儿老半天没能插上话，心里怪异不已，这好像不是给自己找道侣，而是为师傅苏寒衣找了个搭子。
但想想倒也正常，苏寒衣和兰锦嫣偏爱诗词书画之人，共同话题本来就多。
眼见她们把话题扯到十万八千里外，探讨起哪首桂花词精密细丽，陆缺咳了声，开口提醒道：“师傅，师傅，咱们是来看兰前辈修行状况的。”
“对。”
两人暂时刹住车，苏寒衣伸指搭在兰锦嫣手腕上，仔细探查体内状况。
探查一遍，非常正常。
苏寒衣语气肯定道：“没问题。”
这怎么可能，陆缺气闷地抓了抓头皮：“兰前辈，要不你现在以《玄霜心诀》酝酿灵力再看看。”
“会不会是你精神过敏？”
“我师傅来都来了，也不在乎多探查一回。”
兰锦嫣认为宗门传授心法绝无问题，但既然苏寒衣师徒专程过来，自然也得让他们心安，遂以《玄霜心诀》酝酿灵力，指尖微微闪过蓝光后，又把手腕递给苏寒衣。
而她以《玄霜心诀》酝酿灵力后，那种让陆缺感觉不正常的清凉气息再次暴涨，使陆缺的丹元周天都跟着运转数息。
陆缺越看兰锦嫣越觉得秀色可餐，急欲想把她变成兰前辈，碍于苏寒衣还在，只能紧紧攥着双手压制心念。
苏寒衣探查了一遍兰锦嫣的灵力运转情况，又转向气血浮升的陆缺，凝眸良久，眼中渐渐出现异样。
不对！确实不对！
“兰道友你先收敛灵力，陆缺你随便找个屋子，压制住你的气血。”
陆缺转身闪身，见到炼丹室旁边儿放着白色圆桶，俯身就把脑袋扎进桶里，让桶里的水整个没过脑袋。
书房。
兰锦嫣见苏寒衣面色有异，坚持己见道：“《玄霜心诀》是宗门所授功法，经历代宗门长老校订，不会出错的。”
苏寒衣问道：“这门功法是你自己在藏书楼取的，还是经人所授。”
各门各派规矩不同，参合宫的弟子选心法，那是由藏书楼长老根据弟子的特性，挑出一堆合适的心法，让弟子挑着练，练到中途觉得不很合适，还有更换的机会，反正财大气粗。
凤栖山传门人学心法秘籍，则是由师傅或授业师叔等传授。
兰锦嫣没有拜师，但修行之初就有位叫做单（shan）辰的师祖带着，见苏寒衣询问，便说了此事。
苏寒衣道：“你见过《玄霜心诀》原本吗？”
“我宗不似参合宫底蕴深厚，如《玄霜心诀》这类贵重功法，都是由灵识拓印，原本都是…这点恕我不能告知苏道友了，但我是没见过原本的。”
“那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可能会颠覆你对凤栖山的认知，你做个心理准备。”
苏寒衣轻叹一声，面色不太好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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