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世界，2025年5月20日，下午14:20，Joker的基地。
祝昭昭的意识完全恢复，但是身体检查结果为身体过度虚弱，脑神经过于活跃且有损伤迹象。
此刻，她双手捧着热水呆坐在床上，眼神涣散。热汽从杯子里一层层地向上蔓延，打湿她的鼻尖和睫毛，为她的眼睛蒙上一层如轻纱般的水汽。
“祝昭昭……”电子音从天花板角落的一道小孔中传出，“她讲得很细。”
“什么？”祝昭昭抬头望向小孔，眼神迷茫似乎没有听懂。
“我是说，真正的祝昭昭向你描述的过去的细节，非常详细。”电子音感叹：“这就是文科生的记忆力吗？”
祝昭昭啼笑皆非，“这跟文理有什么关系？我就是真正的祝昭昭，我知道所有细节，所以才能做出与之前完全相同的选择。”
“反而是你很奇怪。”祝昭昭毫不掩饰自己的疑惑，“我在雪山听过你真正的声音，你为什么还要用电子音伪装？”
“既然听过，你猜出我是谁了吗？”电子音来了兴致。
“顾展弘、原理、封罄、裴绍，他们的音色都与你有些相似。”祝昭昭无意识地挑眉分析，“但是细听又不太像……嘶……要不，你用自己的原声说话，再让我感受一下？”
“呵……”电子音讥讽一笑，“还说自己是祝昭昭？若是真正听过我声音的祝昭昭，她一定能听出我是谁。而假扮祝昭昭的你，只能从她的描述中猜测谁才是我。”
“李鲤，我已经查明了你的身份。”
“你生于1997年12月31日，鲤鱼镇。父李其，母余澄，两人奉子成婚，因此1998年二月份才正式举办婚礼，蜜月旅行的路上为了救一名溺水的孩童被卷入暗河死亡。”
“随后李春山和宁绿亲自抚养你到五岁，2003年一起移民米国。2013年李春山和宁绿双双去世后，你于2016年夏天回国，取代真正的祝昭昭。”
祝昭昭眨眨眼，“然后呢？”
电子音沉默，然后？然后他也不知道了，2016至2018年，他原本只盯着祝昭昭的目光，分出了大部分给段其安，所以根本没有预料到会出现当下这种情况。
祝昭昭目光平静，继续开口：“还有，你说真正的祝昭昭一定能听出你是谁，是因为我们在2015年之前就有过交集吗？”
电子音嗤笑，“不用试探我，只要你告诉我真正的祝昭昭在哪里，我就告诉你我是谁。”
墙角的红光快速闪烁两下，无论祝昭昭再怎么呼喊，电子音也不再出现。
她端着早已变凉的水杯缓缓走至角落，仰头注视着上方的摄像头，“Joker，你检查过我的脸，我的脸上没有任何整容的痕迹。”
她缓缓咧开嘴，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你一直拒绝承认我是真正的祝昭昭，只是因为你对她有执念，还是因为……你害怕承认自己看错了人……”
……
摄像头的另一端，监控室。
原理站在无数个大屏中央，像是机器人一样尽职尽责地观测，屏幕内是现在与过去的祝昭昭。
“针对2014年至2017年间的祝昭昭的表情及动作分析已经捕捉分析完毕。”
原理手中遥控器一指，正前方的大屏幕出现一张数据分析图，“这是微笑数据分析，2014年2015年在相同情景下的微笑弧度一致，均为15度。2016年2017年在相同情景下的微笑弧度为23度。”
“将2014、2015年的数据组编号为A，2016、2017年的数据组编号为B。”
“A、B在同一情景编号下的微笑弧度、悲伤弧度、肌肉走势也不相同。”
“所以还是在2016年，李鲤替换了祝昭昭……”电子音在监控室上方响起。
原理对此有不同看法，“2015年她经历巨变，性情大变也合乎情理。”
“不！不可能！”电子音愤怒异常，“我了解她！她不会变……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不会变！”
电子音又突然恢复平静，“原理，你也要背叛我吗？像封罄一样。”
“我不会的，我和封罄不一样。”原理的表情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依旧如开始那样，“他想站在人前，而我，只想当一个活在阴暗中的影子。”
“影子，永远追随主人行动。而且，我也回不去了……”
“她信任你，拯救你，你却背叛她，毫无保留地出卖她的行踪和行动计划。”电子音感慨万千，“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她的警惕心很强，你啊……再没有回到她身边的可能……”
原理的垂在腿侧的手指轻轻颤抖了一下，又再次恢复如常。
……
现实世界，2025年5月20日，晚7:00，东北林区。
大兴安岭地区地处国家最北部，与俄远东联邦所属的阿穆尔州相连。
如今虽然已经进入五月末，但是夜晚的天气依然寒冷。
木成林下车的时候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东北的同志辛苦了！”
黑暗的丛林里探出一束光，光影晃动，出来两个剃着平头的青年。
两人高矮胖瘦截然相反，矮瘦的人一脸热情，“兄弟们，来这过520？”
“我来买502。”
暗号对接成功，木成林伸手与对方交握，“你们好，我是平津市的木成林。”
“我是张平，代号垂耳兔。这是刘峰，代号长脚兔。我们兄弟俩在2022年年初就被派到这里。”矮瘦的张平看着木讷，其实很健谈，“说实话，这么多年上层一直没动静，我还以为要一直留在这里了呢。”
木成林拍了拍他的肩膀，由衷地感到敬佩，“辛苦了！”
对于卧底来说，他们的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等待，他们不怕等待，怕等待一生。
“最近一个月内，东北林区出现过可疑人员吗？”段枭问道。
张平摇头，“从22年我和刘峰来这里当护林员开始，就小心地查过林区四周，起码能保证与黑省相接的这部分没有异常，没有被异常信号入侵过。”
“但是……”张平扫了眼刘峰，“5月12日那天，黑市的市集上多了几名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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