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机刚好，"李修然说着，走到窗前。晨光中，澳门的街道开始苏醒，商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这座城市在过去的几天里，悄然发生了一系列变化：
- 码头的巡逻被加强了
- 新的仓储区建立起来
- 商人们组成了联合商会
- 一支本地武装力量正在集结
突然，了望塔传来信号："西班牙的船队出现在了外海！"
李修然露出一丝微笑："比预计的要早一天。看来费尔南多是真的等不及了。"
"那我们的安排......"卡洛琳娜有些担心。
"放心，"李修然胸有成竹，"正好给他们一个惊喜。"
中午时分，西班牙调查团终于踏上了澳门的土地。为首的是一位傲慢的官员，名叫多明戈斯。
"我奉马德里的命令，"他一见面就用居高临下的口吻说，"要对澳门的所有贸易活动进行彻查。"
费雷拉平静地接过他的文书："当然，我们很乐意配合。不过在此之前，请允许我先宣布一些新的规定。"
多明戈斯皱眉："什么规定？"
就在这时，教堂的钟声响起。这是一个信号。
港口上，数十面崭新的旗帜同时升起，那是澳门自己的海防旗帜。与此同时，一支装备精良的水师队伍开始在码头列队。
"这...这是什么？"多明戈斯惊讶地问。
"这是澳门议事会刚刚通过的新条例，"费雷拉说，"从今天起，所有进入澳门的船只，都要接受我们的检查。"
"荒谬！"多明戈斯怒道，"你们没有这个权力！"
"事实上，我们有，"费雷拉拿出一份文件，"这是葡萄牙王室的特别授权。从今天起，澳门将实行新的贸易制度。"
多明戈斯正要发作，突然看到码头上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德川家光的特使。
"这位是德川将军的贸易代表，"李修然适时出现，"他带来了一份重要的贸易协议。"
多明戈斯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日本，这个东亚最重要的市场，正在与澳门建立直接联系。
但更让他震惊的还在后面。
红船会馆的大厅内。
多明戈斯僵坐在座位上，看着眼前令人震惊的一幕：来自各国的商人代表正在签署一份新的贸易公约。
"这是五洋商盟的创始文件，"李修然向他解释，"一个全新的贸易联盟即将诞生。"
费雷拉补充道："已经有超过二十个重要商号加入了。包括郑芝龙的商队、德川幕府的官方商社、暹罗王室的特许商行..."
多明戈斯打断他："这违反了马德里条约！"
"恰恰相反，"卡洛琳娜优雅地从文件堆中抽出一份羊皮纸，"这份公约完全符合国际贸易法的规范。我想马德里的法学家们会同意这一点。"
多明戈斯还想说什么，突然看到了站在角落的一个人：马尼拉总督的亲信竟然也在场。
"哦，忘了介绍，"李修然说，"菲律宾的华商代表也决定加入商盟。毕竟，新的贸易路线对马尼拉也很有利。"
这是致命一击。多明戈斯明白，当菲律宾的商人都选择加入新体系时，西班牙在远东的贸易垄断就已经名存实亡了。
就在这时，港口又传来一阵骚动。
"啊，是艾莎的船队到了，"卡洛琳娜说，"她带来了中东商人的联名支持书。"
多明戈斯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终于意识到，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地方性贸易改革，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商业革命。
"还有一件事，"费雷拉说，"我们在清理码头的时候，发现了一些有趣的文件。"
他递给多明戈斯一份文书。后者只看了一眼就脸色发白：那是西班牙在马尼拉的秘密账册。
"这些文件如果公开，"李修然意味深长地说，"恐怕会引起马德里方面的特别关注。"
多明戈斯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他既不能强硬干预，又不能就此退让。更要命的是，他必须在向马德里解释这一切之前，先解决那些见不得光的账目问题。
"或许，我们可以达成一个共识，"卡洛琳娜说，"只要西班牙承认澳门的新贸易地位，那些文件就可以永远消失。"
会议室里一时陷入沉默。所有人都在等待多明戈斯的决定。
这时，码头上突然传来一阵欢呼声。人们涌向港口，只见远处的海面上，一支庞大的商队正缓缓驶来。
"那是郑芝龙的船队，"李修然说，"他亲自率领第一批商船来到澳门，正式加入五洋商盟。"
阳光下，数十艘巨船的桅杆上，崭新的双子星旗帜在迎风招展。这一刻，一个新的贸易时代，在这个东西方交汇的港口正式开启。
多明戈斯长叹一声，拿起了面前的文件："看来，我需要给马德里写一份特别的报告了。"
"明智的选择，"李修然说，"历史的车轮一旦开始转动，任何人都无法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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