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闭了闭眼，随后睁开眼睛，眼底一片清明。
“毁了就毁了吧！大不了，我陪着他一起死！”
“我是绝对不会嫁给除了知安以外的任何人的！”
说完，千初转身就走。
正如她自己所说，那摄心蛊如果真的没法解的话，她就陪他一起死。
反正这个位面她都已经和他在一起十年了，她没有什么不满足的。
这个位面过后，下个位面，下下个位面，他们还是能在一起！
可是如果因为这么一个百蛊王，答应吕伊山嫁给他。
就算真的解了知安身上的摄心蛊，知安也肯定会痛苦余生。
她自己也会后悔终生。
所以，还不如一起死了！
想通了这些，千初的心境更加通明，离开的步子也更加利落了。
“等等！”
突然响起的声音将千初离去的脚步缠住。
千初并没有转过身，只是问了一句：“还有何事吗？”
“咳……”吕伊山忍不住轻咳了一下。
随后叹了一口气：“这百蛊王……你拿去吧。”
千初惊讶又疑惑地转回头：“我不答应你的条件！”
吕伊山将玉盒放在桌面上，然后朝着千初这边推过来。
“没有条件，你拿走吧。”
“百蛊王尚处于幼年期，需要寄生在活人体内以一身精血供养它才能存活。”
“蛊成之时，便可以用它解了萧知安身上的摄心蛊。”
“等蛊成，需要五年的时间。”
“在这五年里，可以取养蛊之人的鲜血暂时压制萧知安身上的摄心蛊。”
这些，千初都知道。
上个位面她所知的摄心蛊与这个位面的一模一样。
所以，百蛊王自然也是一样的。
用人的鲜血供养百蛊王，蛊成之时，也是养蛊之人身死之日。
不过，这种东西本就是逆天的东西。
一命换一命，很正常。
只是，她不明白。
明明刚刚还说要讲百蛊王毁了的吕伊山，这次为什么会又给了她？
还说没有条件？
吕伊山像是看出了千初心中的疑惑，惨然一笑。
“大概是……不想看见你跟他殉情吧……”
说完，便疲惫地闭上眼睛。
千初想了一下，上前拿过玉盒。
“多谢。”
吕伊山沉默不语。
在千初再次转身时，吕伊山突然开口：“如果我和萧知安一样都中了蛊，百蛊王却只有这一只，你会救谁？”
自然是知安！
千初心中这般想着，嘴上却道：“没有这种可能，若是你也中了蛊，就没必要将这百蛊王给我。”
“既给了我，我自然是要拿去救知安的。”
若是她再回头看一眼，她就能看见吕伊山那张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
可是她没有。
吕伊山再次沉默。
千初见没再听见声音，运起轻功朝院外掠去。
在翻过那道院墙的时候，她隐约听见他的咳嗽声，以及“你真的不选我……”这几个字。
后面说了什么，她没听清。
不过，她也不在意。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用寄养百蛊王的人的鲜血暂缓知安的疼痛。
身后，坐在院中看着千初离去的背影的吕伊山突然大口地咳起血来，面色也十分痛苦。
“咳……咳咳……”
偌大的院子里安静极了，只听得到他一人不住咳血的声音。
“你真的不选我，要选他吗？千初……咳咳……”
在清冷的月色下，那一抹白色的身影却是那般孤寂。
他的身边，没有一个人。
回宫之后，千初立马将玉盒中的百蛊王和水吞了。
回来的路上，她想过了。
她不想知安喝别人的血。
还有就是，她本身也不能以任何名义杀害任何人。
既然如此，她便只能自己养蛊了。
五年之后蛊才会养成。
至少，她还能再陪他五年！
他心性天真。
若是以后她死了，让周围的人随便撒个谎说她去了别的地方，他肯定也会信的。
等时间长了，他也就会忘了她的。
按照上个位面的记忆，千初先写了一张药方，然后拿了匕首割开自己的手腕，放了一大碗血。
随后让春柳拿着方子和血赶紧去熬药。
春柳看着碗中的血以及千初手上的伤口，心中大惊。
但见萧知安情况异常，千初又面色凝重。
她也不敢耽搁时间，赶紧按照吩咐去煎药。
半个时辰之后，药熬好了。
千初将药给萧知安灌了进去。
等到药效起了作用，萧知安总算平静下来，沉沉地睡了过去。
将萧知安弄到床上之后，千初随便洗漱了一下也疲惫地睡着了。
春柳因为今天晚上看到的事情太过惊心，一时倒有些无法入睡。
只是她也明白，有些事，是只能烂在肚子里的。
这天过后，吕伊山便称病辞去了上书房教书一职。
甚至不再踏出丞相府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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