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宴目送姜绾绾步入拘留所内。
他面上的红润一下褪去，细小的汗珠在他额头上冒出来，面色惨白靠在座椅上，呼吸变得急促。
即便姜绾绾再小心开车。
许宴还是受到了不少颠簸，损伤的身躯压根承受不住。
他慢慢让自己平复下情绪，动作缓慢拿出手机。
还没打开，就在这时，门窗敲击声响起，许宴扭头看过去，只见到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贴在窗口上，只露出一双眼睛。
许宴是个胆子蛮大的人。
都被这人给吓了一跳。
许宴并没有打算理他，男人锲而不舍拍打的窗口，说道：“把窗户降下来。”
见许宴没有反应，男人直接喊道：“许宴。”
听到这一声，许宴才转头看向他：“你是谁？”
男人指了指车窗，做了个让他把窗降下来的手势。
男人直接言语刺激他：“你如果不听，这辈子都会后悔。”
许宴很受不得刺激。
还是将窗降下来一点。
男人手指直接伸入，对着许宴缓缓说道：“你想帮姜绾绾去救你情敌出来？舆论施压不会让人拘留太久，一旦他出来……那就换你哥死。”
“全家人都死在周宴清上，许宴，你真是光宗耀祖啊。”
男人嘲讽的声音格外刺耳。
许宴面色难堪，直接动手想要把车窗升上去卡住他手指，给他随意诽谤付出代价。
被男人察觉到，他嗤笑了一声：“怎么？你不愿承认啊？要不要看个视频？”
“你挑拨离间的手段很拙劣，滚。”许宴冷眼相待。
他不觉得姜绾绾会说话不算数。
比起眼前这个连自己的脸面都不敢露出来的人，许宴更愿意相信姜绾绾的为人。
男人也把他心里路程直接说出来：“你这会是不是这么想的？”
“姜绾绾倒是很会跟人抛心置腹，可惜她要是办得成事，也不会不把你的性命不当回事。”
他拿手机点了点，也不着急。
许宴咬紧牙关，想要屏蔽双耳不受他影响，却还是没能抗住他最后那句。
事实确实就是如此。
“许宴，我真瞧不起你，你母亲的死也没激起你内心半点波动，却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一次又一次跟自己的兄长做对……”男人把手机屏幕贴在窗上。
许宴看不清楚，但是能清楚听到那是周宴清和姜绾绾的声音。
“先控制一个，再抓人……”
他把窗降下来。
男人立即把手机拿走，一手抓住许宴的领口，对着他说道：“是周宴清死还是你哥死，许宴，选择权就交到你手上了。”
……
看到这个录像后，姜绾绾瞬间陷入沉默。
男人说得是对的。
他们可以绕过许昭一命，但是他犯的法也该受着。
姜绾绾一下就明白过来许宴的难处，相比之下，周宴清现如今的处境比他还要艰熬，至少许宴这边还有的选，而周宴清这边几乎就要被定罪了。
她进去找警员问了一下，警员直接说道：“有证据现在可以直接提交，所剩时间不多。”
“没有证据，证人也可以。”
姜绾绾捏紧手机，大步流星朝着外边走，来到车边看到在闭目养神的许宴，坐上车后同他说道：“许宴，你的顾虑是不是许昭？你应该知道小乔的情况，所以只要他肯交出相关解毒药物，我肯定会放了他。”
许宴沉默着。
姜绾绾还想说什么，却听许宴说：“我相信你，但恐怕你也救不了……”
“什么意思？”姜绾绾心里在焦急还是追问道。
“我哥得罪了不少人。”许宴苦笑说道。
好好一个癌症特效药，却变成了致癌药。
在外不少人想要取他性命。
在姜绾绾从警局出来之前，许宴或许还觉得周宴清对许昭的起诉并没什么，但他冷静下来才想到这不止一个案子。
还有已经被查封了的制药厂。
其中种种。
不是只单周宴清撤案就可解决的。
姜绾绾听到这话，很无奈，她对这个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她不死心问道：“你矛盾点是这个？”
“你给我时间想想吧，我会给你答复的。”
许宴抬眸看着她说道。
是这个又不是。
只要一想到许昭不久后可能锒铛入狱，而周宴清他们却一家团聚，只留下他一个人。
许宴就会想起母亲郁郁寡坐在窗口，对他们兄弟二人说的话。
“你们兄弟俩，不论以后发生什么事都要互相帮衬。”
那话就像是一个钉子一样，被拔起来又重新被人用力敲了下去。
让本就出现了裂纹的伤口更加大。
姜绾绾转过身坐好，想了许久，把车门解锁了：“你做决定吧，我不会逼你。”
许宴听到解锁的声音。
比姜绾绾摊开给他说他目前犹豫的原因，还要让他难受。
姜绾绾见他迟迟不动。
猛地反应过来，他身上还受着伤没法动，立即下车把轮椅从后座位上拖下来给他：“抱歉，我忘记了，你是要回医院还是哪？”
许宴垂眸看着轮椅。
突然一乐笑出了声，笑得扯到胸腔，闷疼让他一下停止了笑，吐出一口浊气缓缓说道：“你不用着急小乔，她的病能救的。”
“谢谢。”姜绾绾扯了扯嘴角说道。
医院院长和主治医师等一行人已经开了数次会了。
对于陈小乔，姜绾绾现如今已经能接受了。
许宴抿了下嘴唇：“我就不回医院了。”
医院那边有许昭他们。
许宴不想去跟他们碰面。
听到这话，姜绾绾小心搀扶许宴从车上下来，又从副驾上拿了水递给他：“你随时可以联系我。”
握着冰凉的水瓶，许宴还是有种说不出的难受，便再次对姜绾绾说道：“我会找到治疗的特效药，你放心。”
这个放心两个字已经让姜绾绾有阴影了。
“那你尽可能联系我吧。”姜绾绾无奈说道。
“会的。那我就先走了。”许宴应声道，随后轻轻按了下开关，稍微控制一下方从姜绾绾面前离开，朝着马路对面过去。
姜绾绾停留在原地，就这么目送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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